heroes(德哈/一篇完结/短篇)

我也没想到会写这么长,也许是被这两个男孩子的感情弄得目眩神迷吧。各位客官看看,也许我们还能交换一下关于德哈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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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喜欢上了一首歌,叫heroes,在他14岁的夏天喜欢上的,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也许是因为这歌和他之间有一个秘密。那首歌里,充斥了一个隧道、零散的流动的灯光、在空中飘着的时候带着令人惊叹的质感,以及令人惊叹的一切,有些"年轻气盛"的东西从中透出,虚无而庞大,但该死的生气勃勃,那是哈利被德思礼一家偷走的一切,他感到被这首歌让他被理解,一切都很融合,他见到属于他的未来。


但德拉科不喜欢这首歌,并且是一点也不喜欢。在凌晨一点时分,他听着哈利开始第二遍唱heroes,呻吟一声皱起眉。这很令人惊奇,德拉科能接受巴赫,舒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喝醉的时候,也喜欢海明威,达利,但他无法接受从六十年代起的一切文化,就像个典型的英国人,最传统的巫师。巴赫和舒博尔毋庸置疑,他们两很聪明,音乐感出色,无可匹敌,但这首歌是蠢货,聒噪又不安,无可救药。他坐在哈利的房间里,大声宣布。他的脸很模糊,在蓝色窗帘下,透露出一种神秘的青色和橙色的混合体,好像吃了药丸般奇特。他说,但他们配你这个脑袋再合适不过了。德拉科尖酸刻薄,但哈利大笑起来,一切很放松。这并不不可思议,因为德拉科就是如此,话语咄咄逼人,但永远充斥着辛辣的幽默感。一个马尔福是不能不嘲讽的,否则他们就该有个“友善”的中间名。


每逢暮色沉沉,德拉科.马尔福就会来找哈利,通过门钥匙,在夜晚七点,准时到达,落在哈利房间,此时早夜风声响,白天一切渐渐消逝。他们没开灯,而是靠德拉科用魔法点亮周围。房间很黑暗,只能看清事物的轮廓,德拉科的脸和蓝色的眼睛,一切宛如新生,没有发育。德思礼家不喜欢哈利开灯,“会增长我们家的电费”、“你已经欠我们够多了不要再多加一笔电费”、“那很糟波特一点也不知道感恩”,多种多样德思礼的说法在哈利面前无意识的划过,哈利识趣的学会和德拉科在黑暗中玩乐,施上静音咒和锁门咒,仿佛哈利天一黑就睡着了,让他的亲戚们少些抱怨。当然,这种做法并不完美,对德思礼家来说,完美结局早就透晓——哈利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德拉科带来了酒,很大一瓶酒,裸色玻璃外壳,酒咕咚咕咚响,凌晨一点,德拉科和哈利一人一杯酒,月色很明亮,一切很清楚,他们欢笑着谈话,由于语速过快被酒呛着。


“操你,波特。”争吵时德拉科咕哝道。


“雪貂,说的我会怕你一样。”哈利眯起眼,感到他处于大醉和大醒间。这一切引起哈利的回忆,酒和夜晚,他和德拉科,争吵和粗口,他最难忘的组合,这些重要线索,吐露了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那是在三年级。


在三年级前,哈利波特不喜欢马尔福,因为他们总是对立,他们除开争吵,离对方很远,马尔福无疑是个坏家伙,他的头发很长,闪闪发光,苍白着脸,好像最北边的挪威人,他身边有很多人围着他,斯莱特林总像一个庞大的圆圈。但哈利打赌,用十个金加隆,马尔福谁也不爱,不知道孤独,也不知道痛苦,就像他对麻瓜世界一无所知——“他们活到二十岁就死了吗”“他们没有家养小精灵怎么做饭”。一切很明显,他只含有享乐主义和不忠诚的人格。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种交际,交际很浅薄,令人印象不深,但时常引起哈利的沉思,是在星期一的魔药课,和周三的黑魔法防御课。那时天色正早,一切很朦胧,周围的同学忙着写作业,他们两个也写着,中途无意识的左右看看,撞进对方的眼球,目光相遇,他们什么也不说,只是停顿两秒,好像若无其事,之后将目光移开,一切便回归如常,进入轨道。


那时哈利感到很孤独,尽管朋友很多,他也不能避免的感到孤独,那是一种病症,他深刻怀疑到。他发疯般的感到冷,好像回到了九岁,回到女贞路,那里有个破烂的碗柜,他透过黑黢黢的缝隙,看到早晨的一丝光线,听着德思礼太太上楼下楼,看到灰尘飞舞,感到自己除开老死,永无出路。


他时常独自一人在格沃兹里转来转去,不知所措,一切很古怪,他披着隐身衣,感到很安静。半夜时分,他去看沉睡的画像们,看着他们闭着眼睛,呼吸很沉稳,猜想着他们没有实体和温热的触感,怎样存活。有时候他也会恢复一个十三岁男孩的本性,突如其来感到饥饿,于是悄悄闯进霍格沃茨的厨房,要一大片麦片面包和一杯热牛奶,吃完后溜回格兰芬多,孤独被他抛在脑后,隐身衣流水一样的滑在地面,他又可入梦而去。有时他溜入厨房,会撞见其他人,通常是斯莱特林。由于隐身衣,无人能发现他的存在。哈利拿着魔杖,心想是否要给他们施个恶咒。他们都很年轻,爱喝酒,寻求疯狂,或者其他什么事,但同时,他的思绪被完全扯开,被德拉科.马尔福吸引,他坐在中心,看起来仿佛有远大前程,高昂着头,傲慢微笑,笑声带着少年人的无所顾忌和其他本该有的一切。


星期五的午夜下着暴雨,在空气里旋转着变形的快乐的压抑气息,所有学生庆幸着放假,罗恩计划着在公共休息室来一盘棋,直到二日清晨。哈利溜出寝室,披上隐形衣,直达厨房,那里很安静,前后无人,哈利扰了那个吃吃笑的梨子,它让他进去,周五没有人来,因为他们很忙,忙于休息,忙于计划明日。哈利放心的让隐身衣滑向他的口袋,自己窜进温暖满含热气的房间。


灯光很明亮,明亮又刺眼,他的眼睛很痛,在这种近乎炽热的像白色的黄光中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又再次睁开。


“波特?”他听到有人说。


那是一个马尔福,拿着酒杯,孤身一人。他的金发像在暴雨里冲刷过,湿漉漉但焕然一新,除开叫哈利,他什么也没说,他看着哈利,灯光之下,表情很清晰。他看起来也许很好奇,但又很警戒。空间里有些细微的变化,哈利能感受到。马尔福浅淡的眼睛,在空气中像个谜,它看起来不清醒,尽管它仍然很明亮。此时半夜刚过,钟声敲响,马尔福喝下一口酒,酒杯空了一半,黄油啤酒在玻璃器具里冒出泛黄色的泡泡,沉下去,浮上来。它是在挣扎吗?想要跑出这个酒杯?哈利想。


这一个瞬间很沉默,他们互相看着,没有一个敢动。似乎都在害怕对方藏着魔杖,给个致命一击。他们互相打量着,从头发到脚尖,好像才刚认识对方,他们以前从来没见过,时空错乱了,他们根本不认识,一切尚未发生——外面有暴雨,欢笑,呐喊也嘶声力竭,但一切与他们无关,尽管轻微的呼吸声和踏步声很明显,哈利能闻到腐朽的铁雨味,它从霍格沃兹楼塔散发,通过长长的排水管穿过这里,向下流去。但是,在此刻,在这里,实际存在的,只有一个哈利,一个马尔福,和一杯酒。


“想要来一杯吗,波特?”


谁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哈利点了点头,这很奇怪,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点头,这让他想到童年,海格来找他,问他吃不吃糖,他其实不想吃,但是还是答应了,因为光线很模糊,气氛也很好,他又很喜欢海格。哈利和马尔福坐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一个家养小精灵给哈利倒了杯酒,热乎乎的,冒着气泡,丝丝地呻吟。哈利接过酒杯,不知放哪里好,最后他决定喝下去,一杯又一杯。


“波特,味道怎么样?”马尔福语气轻飘飘又傲慢。


“简直完美。”哈利清了清嗓子。


“没有见识的格兰芬多啊,被麻瓜纵容过后堕落的品味。”马尔福嘲讽了一句。


哈利本来想反驳,但是他突然决定不了,因为他没有力气,感觉眩晕而快乐,仿佛吃了什么兴奋剂。


他抬起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想向四周看看,却和马尔福四目相对上了,哈利想移开眼睛,但已经太晚了——他们互相不知所措的看着,没有争吵也没有魔咒,只是看着对方,仿佛眼睛里有一切,在呼吸的沉默世界里,一切能重重叠叠展现——情感、星星、沙漠、魔法,诸如此类。探究的感觉令人窒息,因为谁也不愿先移开眼睛。他们看着对方,从鼻子开始,嘴唇,耳朵,和耳朵后面的一丝落下来的头发,正如在魔药课上所做的一样,只是时间更长,更久,仿佛这是永恒和一切。


“哼。”马尔福缺乏热情的说了一句,移开了眼睛。


某件事情的开端——一部被记录下来七八十年代的麻瓜电影,主人公说一个语气词,故事就入潮水般展开序幕,没有人知道接下来是什么,生活总是如此——他们只知道有些东西要来临,主人公细微的语气词是他命运的基石——如若如此,哈利命运的基石就是一串笑声。


他对着马尔福笑起来,这很荒谬,像部讽刺电影,二十世纪的黑白讽刺片,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也许马尔福的“哼”很好笑,听起来有些西班牙语腔,很有趣。也许他又只是想笑,他觉得这个时刻分外欢乐,午夜过四分,暴雨时刻,沉睡的和欢笑的人,马尔福,昏黄的流动灯光,这一切都让哈利感到种诙谐感——他对着马尔福笑,起先微微的笑,非常小声,像蝴蝶扇动翅膀,巫师念咒语,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他笑出了眼泪,捂着肚子,马尔福瞪着他,可是哈利笑的更欢了。


“死疤头——波特宝宝——救世主——你他妈的在笑什么!”


哈利想回答他不知道,但是他停不下来,他难以自抑,他只是他妈的想笑。


后来——接下来,哈利记不清了,因为马尔福苍白的脸上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他冲向了哈利。他与哈利扭打起来,以麻瓜的方式。纠缠的衣服和衣服,相互挤兑的双手,沉重的呼吸声像海水一样,啤酒打翻了一地,空气中全是冒泡泡的啤酒味,泡泡和流动的灯光在半空中爆炸,马尔福的脸和金发由于汗水缠在一起:“该死的波特。”他咕咕哝哝,骂骂咧咧道。


哈利在他的注视下,悠长而闲散的打了个饱嗝。


“操。”马尔福说,也难以自止的大笑起来。


哈利朝他眨眨眼,加入了他的笑声。起先只是两声干干的“哈——哈”,后来就成了某种明亮开阔的笑声,那笑声很奇特,仿佛是田野里的风,天空里的放声呐喊,他们笑的如此激烈,以至于冲刷的暴雨,或者闪电也无法阻止一切,它闪过,划过,沉下去,他们的笑声却持续不灭,宛如一个秘密,在天空中漂浮,直到某个沉睡之地。


哈利和马尔福——或者说是德拉科就如此形成了某种秘密关系。


起先他们只是会偶尔在星期五碰个面,避免不了咒骂和讽刺,然后坐下来喝酒、大笑,仿佛被世界遗弃,他们在这里,在此处,一切都很虚无,世界很宁静,他们谈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魁地奇、女孩、考试,意见不合时咄咄逼人,将啤酒和面包丢向彼此。哈利带来自己的魔药作业,德拉科一面讽刺一面给他讲解,天气很寒冷,他们捧着奶油啤酒、热乎乎的红茶。慢慢地,他们开始会面的越来越多,每个星期五——到每个星期的两三天——最后是每天。他们开始讽刺而敌对的讨论一切,斯内普的作业很难、罗恩和赫敏准能成一对、潘西最近迷上了巫师男孩的主唱这实在是太傻了。德拉科偶尔会说法语,用卷舌音对哈利低喃:你好吗、这个大傻瓜、蠢货。哈利给他哼麻瓜古典歌曲,猜他会爱死这些——巴赫的g大调,柴可夫斯基的1812,它们在半空中盘旋,随着深蓝色的忧郁飘出窗外,和黑夜相遇,德拉科眨着眼睛,在歌声中慢慢入眠。有时斯莱特林的其他人一起来,德拉科要和他们聊天,哈利就披着隐身衣,靠着德拉科的背昏昏沉沉的记魔药步骤,偶尔听到高尔讲格兰芬多都是大傻瓜,就用无声咒把他的酒杯打翻,让啤酒从头到尾洒他一身,德拉科警告性的揪揪他的手,他就打个哈欠重新靠着德拉科的背睡过去,直到人群散去,德拉科一个人留下来将他叫醒。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沉浸入一个漩涡,起先一切都很慢,后来所有都变得飞快,在某一个哈利发呆的某一个瞬间瞬间,已经抵达到了昏沉沉的夏日。


“你家的地址?”德拉科在车站问他。他靠着墙站着,紧抿嘴唇,眼睛里热切的泛着光,哈利在这一个快速的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他看起来是很狂妄,头发整整齐齐,长袍加身,完美的英俊。


“你要这个干什么?”哈利咬了咬手指,左右看看以防止赫敏和罗恩看见他们俩——他们的友情至今是秘密。


“暑假的时候我通过门钥匙来陪你,让你这个蠢货没那么无聊,整天被那群麻瓜支使。”


那是在某一个晚上,哈利喝了很多酒,醉到眼睛无法焦距,只能看到一片目眩神迷的光辉,那天晚上,他胡乱向德拉科抱怨起了他的不亲密的亲戚,他们过于冷漠,而他很孤独。他——他们让我睡在碗柜里——直到——我——我长太大了,才给了二楼的一个——一个——小房间。他快速的抱怨着,喋喋不休的用着那些过于粗俗的单词,感到自己无助又无可救药,要是他不会魔法,去了姨夫让他去的麻瓜学校,他的人生,可能会糟糕透顶,会宛如施了相连咒般和毒品、女人、殴打这些词汇粘在一起。他靠着德拉科,感觉到对方在轻轻的抓着他黑色的发丝,以一种柔和而轻微的感觉抚摸着。“那群婊子养的。”德拉科咕哝着安慰他。


哈利在一半白一半黄的太阳的光芒下睁大眼睛看着德拉科,以小心翼翼的确定他是不是认真的。


最后他说道:“女贞路4号。2楼最小的那个房间是我的。来的时候小心点,我姨夫住我隔壁——还有,只能晚上7点以后来,白天我要帮他们做事情,嘿!”他注意到德拉科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要这样看我,这样我才能吃到他家的饭。”


之后,在暑假的第十五天,德拉科还没出现,哈利怀疑他只是说说而已的时候,他在夜晚七点准时降临,通过门钥匙到达了哈利的房间,哈利正在看书——霍格沃茨的一段校史,回味他的校园生活,德拉科笑的得意洋洋,手里拿着酒和蛋糕,顺手就来了个静音咒。


“疤头,你别想忘掉我。”他说。


他们欢笑的扭打在地板上,而哈利觉得他的暑假才正式开始。


回忆结束,哈利露出了莫名的微笑,再次喝了口酒,理了理自己蓬勃的黑发,看向了对面困倦的德拉科,德拉科魔杖发出的灯光很微弱,他的呼吸也很微弱,哈利不得不压低着嗓子说话,为了保持一种一致性,尽管德拉科施了有静音咒,德思礼一家什么也不会听见。哈利喝了点啤酒,晕晕乎乎的而又很快乐,他第三次说起了大卫鲍伊和那首《heroes》,旋律在他喉咙,随时要响起来,落下去,他不想沉默,于是唱了起来:“we can be heroes,just for one day.”他的声音很轻,宛如气声,在房间里游走,而德拉科第三次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并冷笑起来,是那种熟悉的完美假笑,哈利见过无上千次,那种笑容无可匹敌:“闭嘴,难听死了。”


这个夏日,散发出难以抑制的燥热和激情,哈利闭上嘴将自己埋在木头地板上,感到有几只蚂蚁从他旁边走过,他一动不动的斜着眼看着月亮,那很明亮。啤酒洒在地上的痕迹在房间里显得枯竭了,德拉科放松下来坐在地板上,他们之间是相互静止的,一切都处于一种守恒的空间里。月光照在DVD机上,那是哈利从达力不要的东西中掏出来的,拿到的时候它满是灰尘,令人遗憾的吱吱作响。DVD机旁边是大卫鲍伊的《heroes》唱片,大卫鲍伊的那张黑白相间的脸模糊的像上世纪的某个政要人物或者漂亮的诗人,德拉科注意到了这个,拿起来看:“长得挺像巫师男孩那乐队的主唱的。”他的口音故意带上了法国南部的腔调,“小哈利也有迷恋的乐队男孩啦。”


哈利随手甩了一个东西打他:“去死。”


德拉科大笑起来。


“疤头,想出去飞一飞吗?我带了我的扫把。”他挑挑眉,“我用缩小咒把它放在我口袋里了,我俩骑同一把,光轮2001。”


“哇哦。”哈利发出一声惊叹,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好啊。”


在黑暗里滑翔是一件很棒的事,要是在喝完酒后再飞那就是更棒不过了,长啸的夜风、由于夜晚过湿云朵降下来的水汽,和伦敦城里的干净而明亮的灯火。风打在哈利的黑色头发里,又迅速的不留情面的离去,扫把微微垂到云朵的底部,又再一次的俯冲入天空的更高处,随着月光流动的方向而流水一般的划过去,踏过伦敦城——郊区——直直到某个寂静的无人的海边,海的不远处有一栋独栋别墅,正在开着不知名的派对,狂欢的人们聚集在一起,无人愿意看一眼黑暗的窗外。


“德拉科,要是我姨夫姨妈发现了我夜晚不见了怎么办?”哈利飞到一半才想起麻烦,声音在风中碎的像一颗颗星星,他大声的喊道,以使德拉科听到。


“放心吧那群麻瓜只会为你死在外面值得欣慰。”德拉科皱着眉回应道。


“我他妈说真的!”


“要是他们赶走你的话,那就来我家住。”他说。


“操,然后你爸爸把我变成了只肥水獭煮来吃了。”


德拉科无声的笑起来,仿佛看见了哈利戴着眼镜变成肥水獭嗡嗡叫的样子。


所有眼前的这一切正使哈利迅速的遗忘其他的事物,他的身世,他的亲戚,其他的令人害怕的一切。此时此刻,只有这片寂静的海,寂静的海面,冰冷的水泛着光芒;远处的别墅正放着一首抒情歌,优美而安静的曲调和海水交织在一起,涌向大洋,从大西洋到北冰洋;德拉科坐在他身后,以一种信任的姿态和他在一起,他微微蜷缩着,像初生的婴儿,金色的头发靠着哈利的脖子,令哈利觉得有些发痒。


扫把低低的盘旋在海洋上面,又攀岩着风到达更高的地方,最终在某一个地方固定下来。


“哈利。”


“唔?”


“要是我有一天坠落下去了,你会拯救我吗?”


“你发什么神经?”哈利皱起眉。


“我不知道。”德拉科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


德拉科难得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听完一段长长的独白低喃的情歌的歌词,直到第二段开头时才转过头来:“疤头,我想试一下。”


他的神情很古怪,却很兴奋。哈利一瞬间没有明白,但是,他突然明白了,他还没有说话,下一秒——令哈利没有回过神的下一秒,那个下一秒,星星正在天空中游动着,空气也很清新,只有德拉科喝醉酒后身上散发的浓烈酒味,德拉科发出笑声,之后他开始往后倒,没有松开扫把,只是将手撤离,往后倒去,往后面那一片深沉,寂静的黑色倒去,跨越过了那把红木扫把,跨越了哈利的手。那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情,哈利瞪大了眼睛,他看到德拉科金色的头发在空中胡乱漂浮,和以往的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不尽不同,他的身体正值倾斜状,缓缓落向海面,起先是缓缓,后来以加速的速度——冲——倒向海面。


哈利抓住扫把,奋力的向德拉科冲去——要在他落海之前抓住他。


尽管如此,德拉科仍微笑着,朝着哈利。


“你疯了吗!”深蓝色的天空里,哈利感到自己和扫把笔直下坠,风一线而过,气压压着他,顺着耳朵逆流而上。他能感到气流,恍惚之间,他想起魁地奇,他捉那颗金色飞贼的时候,但那是不一样的,他感到酒在血管里迅速蒸发,而他在瞬间清醒。有水雾陆陆续续在旁边展开,哈利伸出手,朝朦胧微笑着的德拉科,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德拉科哈哈大笑着,笑声在风中破碎。海水在他身下翻滚,似乎随时都会将他吞噬。哈利竭尽全力将他抓住,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德拉科的身体在半空晃悠,哈利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搬上来,他看起来很狼狈,像《巫师的五十度》里的那个疯小子,但是德拉科的眼睛透露出彻头彻尾的开心。


“疤头,我就知道你会的。”他低喃道。


“去你妈的。”哈利呻吟道,冷汗满身,脸色惨白,此刻才平静下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来这一套”。


他想要发火,但是发不出来,因为下一秒德拉科就沙哑的笑起来,将哈利从背后抱住,德拉科的前胸和哈利的背挨在一起,哈利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一切在血管里消失了,酒精再次在血管跳动,他又被目眩神迷的平静感所包围,德拉科在他耳边说道:安静。之后又咕哝了一句不知什么语言。他们的扫把停留在海面上,彻底的、完全的平静。


派对的歌停了下来,人群恢复了不见很久的喧闹。但那注定只是空隙的令人印象不深刻的一两秒,因为接下来那歌声就再度响起,尖锐而蓬勃的前奏,电音和吉他所混合,之后沙哑的歌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一切直达世界末日。哈利在寂静之中,准确的抓住了那首歌,他屏住了呼吸:是heroes。


I I wish you could swim/

Like the dolphins like dolphins can swim/

Though nothing nothing will keep us together/

We can beat them for ever and ever/

Oh we can be Heroes just for one day/


 他以为德拉科会再次出言讽刺,关于这首歌的嘈杂、无礼,与其他的一切。但德拉科只是安静的听着,然后在他耳边低语道,“嘿,这首歌其实还不赖。”


这一刻,哈利感到自己再次和被连通,一切仿若一个宇宙。黑暗里有重重的光线,歌声正如明亮的月光,大卫.鲍伊的声音渐渐升起,仿若开辟了一个长长的隧道,哈利看得见,他在这一头,德拉科也在这一头,他们正如两辆看不见对方的汽车,或是完全不相关的车,在这一首歌里慢慢重合,那是流动的光线,流动的欢笑,流动的爱。


歌声完全打通了隧道——那个长长的隧道里,谁也没有被谁束缚,黑暗和光芒一同存在,它们以奇异的方式共存着,在满是微尘的那个地方。哈利突然间看到很多俩车辆从他的身边一晃而过,它们发出尖锐的鸣笛声,但是,他没有注意那些车辆,他只注意到和他一同前行,朝同一个方向前行的车辆,那辆车的主人落下车窗,有着灰蓝色的眼睛,他们,男孩们向隧道出口去了,哈利知道,在那一头,一定是爆炸的绚丽的星空。


他咧嘴微笑,感到很好,一切从未这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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